“小辈，你毁我道行，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妈呀！”
听到银狐毫不掩饰的杀意，我吓得瘫倒在地上，脸上写满了恐惧。
“吱啦……吱啦……”
这时，屋外的门板上，响起了指甲挠门的声音。
“爷爷，你快点回来，我……我要撑不住了！”
饶是我从小跟随爷爷上山打猎，胆子远大于一般人，可是面对鬼神，胆子再大有什么用？
五大仙家当中的任何一支，都不是我能对付的，更不要说是排在首位的狐仙。
“咔嚓！”
突然，门板破了一个大洞，一张诡异的人脸，出现在外。
不……不是人脸！是一张酷似人脸，实则是狐狸脸的恐怖面容。
“桀桀桀……”
“狐狸人脸”咧开嘴，发出渗人的狞笑。
此刻的我胆气尽丧，头皮一阵发麻，感觉顷刻之间，自己就要成为外面这群东西的腹中餐。
慌乱之中，我摸到了掉落在地上的猎枪，不管三七二十一，顺着门板孔洞就是一下。
“嘭！”
铁砂脱膛而出，全部轰在了长着人脸的狐狸脸上。
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门板轰然倒塌，
铁砂在攻击狐狸的同时，也将门板击倒了……
“完了……”
这一次，我的心里死灰一片，爷爷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开门。
我可倒好，竟然直接把门打倒了。
说是迟那是快，几十只狐狸接二连三的冲到屋中。
短短几秒钟，它们已经将我包围了。
“求求你们不要过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吓得闭上眼睛，哆哆嗦嗦的向众狐狸求饶。
“桀桀桀……”
回答我的，只有无数的怪笑，以及外面吹进来的凌凌寒风。
正当我以为必死无疑时，四周忽然安静了。
我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惊诧的发现，不知何时，门口竟然站着一位老婆婆。
老婆婆弓着腰，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表情玩味的盯着我。
“您……您不会是胡三太奶吧？”
我反应不慢，很快想到了对方的身份。
北方老辈人当中，几乎家家户户供奉保家仙，也就是所谓五大仙家的神位和画像。
区别只在于，有人供奉蛇仙常家，有人供奉黄鼠狼黄家，更多人则是供奉五仙之首的胡家。
我跟爷爷下山卖药几年里，不止一次看过这些仙家大佬的画像……
老婆婆嘴角挂起一抹邪魅的笑意，说道：“你就是周长海的孙子？”
“是……是我。”
虽然我不知道狐仙的老祖宗，胡三太奶怎么会认识我爷爷，但现在保命要紧，也不容我多想别的。
“啧啧啧……好一副俊俏的皮囊，好一具玄**体。”
胡三太奶嘴里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表情越来越怪异。
她的目光中，既有得意，同时也有贪婪。
“太奶，小辈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老人家大人大量，放我一马吧。”
我强打精神跪在地上，不停的向她老人家磕头。
“你毁了老身孙女的道行，老身凭什么要放过你？”
说完，胡三太奶挥挥手，身后闯进来那只被我打伤的银狐。
银狐看我的眼神，犹如上午一样，眼中只有仇恨别无其他。
“小辈不知姑姑正在修行，大胆冒犯了姑姑，只要姑姑肯饶了我，小辈什么条件都愿意答应。”
事到如今，我除了低声下气求饶，是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
“不行，我要……”
“你当真什么都肯？”
胡三太奶用拐杖，轻轻碰了银狐一下。
“肯肯肯，只要不杀我，我什么都肯。”
我不顾形象的继续磕头。
“哈哈哈……好，这可是你说的。”
胡三太奶哈哈大笑道：“三年之后，我去黑龙山狐仙洞，给老身的孙女当出马弟子，这笔账，咱们就一笔勾销了。”
“啊！”
听到这句话，我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出马弟子又叫顶香火，源自于古老的萨满教传承。
小时候爷爷告诉我，出马是一种仪式。
凡人和野仙签订契约，令对方可以毫无阻碍的占据人身。
野仙修炼数百年成精，便要借用人类的身体给百姓看病消灾，换取相应的功德，躲避雷劫化形成人，
胡三太奶，恰好是负责统领天下出马弟子的头目。
拥有堂口的出马弟子，能够借用野仙的法力，为自己达成许许多多，以前办不到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北方会有大量的出马弟子。
但同时，出马弟子自身精气神，也会因为经常被野仙上身，出现大量亏空。
我见过不少的出马弟子，人到中年以后变得身体虚弱，并且行为举止颠三倒四。
“怎么，你想食言？”
胡三太奶重重敲了一下拐杖，吓得我立马停止胡思乱想。
“能不能换个别的条件？”
我硬着头皮问道。
“可以。”
“太好了……”
我的话刚刚说完，胡三太奶的下一句话，再次让我的胆子，坠入到万丈深渊。
“你不愿当老身孙女的出马弟子，就用你的命来偿吧！”
说着，胡三太奶转过身子，轻飘飘的说道：“吃了他。”
“不要！”
我扯着脖子喊道：“我答应当出马弟子！”
“呵呵呵……”
胡三太奶慢慢的转过身子，微笑道：“这才是乖孩子。”
紧接着，胡三太奶手指一勾，挂在我脖子上的一块玉佩，径直飘到了它的手里。
“这块玉佩算是你的契约信物，三年之后的今天，前往狐仙洞迎仙。”
胡三太奶走来，一同离开的，还是上百只狐狸。
我傻傻的瘫坐在地上，任凭冷风吹拂。
今天发生的一幕，彻底颠覆了我的人生。
“大洋，门怎么倒了？”
日上三竿，爷爷匆匆忙从外回来，忽然猛的停住脚步，声音凝重的说道：“你的玉佩呢？”
“玉佩被胡三太奶拿走了。”
我留下憋屈的眼泪，详细说着爷爷离开后的事情。
“老妖婆，没想到为了得到我孙子，竟然亲自下山了！”
爷爷气的吹胡子瞪眼，一把将我从地上拉起来，叱喝道：“憋回去，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从现在开始，你跟爷爷学道术！”
“道术？！”
我被爷爷的话弄愣了，爷爷不是猎人吗？
什么时候还会道术了？
从这一天开始，狐仙们再也没来找过我的麻烦，并且隔三差五，我家门口就会莫名出现大量的动物尸体和珍贵药材。
显然，这些东西，都是狐仙们送来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