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么想法？他妈是个蠢货，他也是！要不是被他们连累，我怎么会被你抓来？他的爱我要不起！”

　　田惜时惊恐地捂嘴。

　　怎么回事，她不想这么说的！！

　　她立刻转头看向季屿川。

　　后者不可置信，眼神黯然，神情受伤。

　　秦渺：“你爱不爱他？”

　　田惜时：“不爱。”

　　此话一出，田惜时再度惊恐万分。

　　这根本不是她的真实想法！

　　简短的‘不爱’两字，季屿川仿佛被抽了魂。

　　秦渺满意了。

　　田惜时‘不爱’季屿川。

　　别管是从前不爱，还是现在不爱，亦或者一直都不爱。

　　再没有比这更打击季屿川的了。

　　道具［鳄鱼的眼泪］没白用。

　　温淳双手揣在裤兜里，站在远处欣赏这一幕。

　　等秦渺玩儿够了，他才轻轻敲了敲管道。

　　清脆的响声瞬间吸引了另外三个人的注意。

　　田惜时惊愕发现，天台上居然有除他们以外的第四人！

　　她不由生出两分期待。

　　如果这个陌生人愿意替她报警就好了，她一定会好好感谢他。

　　但很快，温淳打破她的奢望。

　　“秦渺，正事要紧。”

　　田惜时眼里的光一下就暗淡了。

　　他居然是秦渺的同伙。

　　秦渺点了点头。

　　随手往田惜时和季屿川的嘴里塞了块破布，再一手压着一个往天台边缘走。

　　眼看着距离深渊只有一步之遥，田惜时怕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季屿川也再不能保持淡定，拼命地在秦渺手底下挣扎。

　　他挣扎得太厉害，秦渺烦得往他膝窝踢了一脚。

　　一瞬间，季屿川痛到浑身瘫软，再无半点力气反抗。

　　秦渺将两人举到半空，然后扬声：“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可就松手了。”

　　万丈深渊就在脚下，田惜时根本不敢低头看哪怕一眼，只泪眼连连地四处打量。

　　除了他们四个以外，一个人都没有。

　　秦渺果然是疯了。

　　谁能来救救她？

　　秦渺：“10…9…8…7…6…5…4…3……”

　　倒计时到3时，身后忽然传来叹息声。

　　“何必闹到这个地步。”

　　秦渺回头：“你终于肯出现了。”

　　她跳下围栏，把田惜时和季屿川拽进来，同样是扔在脚边。

　　“我还以为你要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

　　现在是黑夜，但天上繁星闪烁，楼顶也有灯，身体瘫软的田惜时忍不住抬头一看。

　　莫里斯？

　　莫里斯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秦渺刚刚在威胁的人，居然是莫里斯吗？

　　秦渺笑着问：“我是该称呼你为莫里斯，还是该叫你天道？”

　　此话一出，田惜时和季屿川震惊不已。

　　什么东西？

　　天道？

　　天道面上无悲无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问：“你想要什么？”

　　秦渺：“自由。”

　　天道：“世上没有绝对的自由。”

　　秦渺：“可在你的掌控下，我连相对的自由都没有。”

　　天道：“可这就是你存在的意义，每颗棋子都该待在它本该待的地方。”

　　棋子？

　　秦渺听得想笑。

　　她也真的笑了出来。

　　多么理所应当的话。

　　可她很清楚，自己是人。

　　秦渺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要自由。”

　　天道沉默两秒。

　　可基于现实情况考虑，它很快点了点头：“可以，我会将你排除在世界线以外，但是，从此以后，你要隐姓埋名，会有另外一个‘秦渺’代替你。”

　　秦渺笑意不达眼底：“我要的自由，不止于此。”

　　天道顿了顿，不太理解秦渺的意思。

　　秦渺问它：“你还记得上一次，我们是怎么闹翻的吗？”

　　天道回想到不愉快的往事，面色一下阴沉下来。

　　见他如此，秦渺嘲讽一笑。

　　谁说天道没有感情的？瞧这挫败的模样。

　　七情六欲，它至少占了怒和恶。

　　只不过是一时拿它没办法，才会愿意退步。

　　第932次循环，我抓到了你，当时的我，同样向你提出了‘自由’的要求，你认为我挑衅了你的权柄，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并说我痴心妄想。”

　　“所以，我借助温淳的力量，剥离了你一部分力量。”

　　听到这里，天道忍了忍，到底忍不住，疑惑的目光落到温淳身上：“我不明白，你和我，明明我们才是同类，你为什么要帮助一颗棋子？”

　　温淳：“第一，你是你，我是我，你和我，永远不可能成为‘我们’，第二，从秦渺诞生自我意识时，她就不再是棋子，她是我的朋友，帮助朋友，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天道歪了歪头：“人和天，也能当朋友的么。”

　　温淳：“你没见过，是你见识浅薄。”

　　一个万岁龄都没有的新生天道，怕是从诞生之初，就一门心思只在这一方小世界，从没出过远门，能有多大的见识。

　　天道：“我还是不明白。”

　　温淳：“不明白，就听我朋友继续说，反正，她不同意，你就无法离开。”

　　天道：“……”

　　天道默默探查周遭。

　　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它困在了此处。

　　是温淳的力量。

　　秦渺继续：“那时候，你不愿意放我‘自由’，所以，现在我要加码，我要求，你放这个世界‘自由’。”

　　天道：“不可能！”

　　秦渺很好说话：“行啊，既然谈不拢，那我还有第二个选择，上次剥离了你大概四分之一的力量，这次，就剥四分之二？”

　　说到这儿，她看向温淳。

　　温淳想了想：“虽然有点难，但不是做不到。”

　　秦渺放心了：“那就四分之二，现在就动手吧。”

　　天道立刻说：“不行！如果我的力量不足以支撑这个世界的运行，世界会塌地，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死。”

　　“给你留四分之一足够了。”

　　秦渺漠然：“再不然，死就死，总比生生世世当你的棋子，永远不得好死强。”

　　天道努力劝诫秦渺：“可是，你不得不承认，世上百分之99的人都活得很自由，只有百分之1的关键角色，需要完成角色设定。”

　　秦渺面无表情：“那又如何，难道我还不能为少部分人发声？”

　　她信了它的鬼话。

　　在它的控制下，所有人都对世界主角有莫名其妙的好感，然后莫名其妙地成为主角的垫脚石，这就是它所说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