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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逐鹿(全三册) 温靖邦 7713 2025-03-10 19:41

  毛泽东获悉后,是这样宽慰林彪及其麾下兵团领导的:无论战场上出现什么新的情况,只要坚定不移地贯彻最初给你们定下的兵分三路,远距离包围的策略,桂系部队就逃不脱被歼的命运。所以,只要不改变三路远距离包围的方针,你们在大包围圈内采取任何方法寻其决战,他也是决计躲不掉的。

  此后,毛泽东教他们勿再等待,适时收缩包围圈,尽快主动发起进攻;并定出了具体战场,亦即在衡阳、宝庆之间歼灭白崇禧集团。

  林彪九月九日复电军委,表示“完全同意军委指示”;称“已令程子华率两个半军(三十八军、三十九军、四十七军两个师),十三日出发,向芷江前进,歼灭黄杰,而后入柳州。已令萧劲光率三个完整军(四十军、四十一军、四十五军)及四十六军、四十九军各一部进占宝庆,拟于十五日出发。陈赓、邓华两部行动,亦完全同意军委指示,当即去电示其直向韶关、翁源前进;不要派兵入惠州,亦不该派兵到郴、宜。进攻宝庆的兵力,依现时该地的情况,三个军已足。但因四十六军、四十九军已在湘潭一带,准备顺便以一部参加;但,届时如果仍无参加必要,则仍不参加”。

  林彪电文中所云“程子华率两个半军十三日出发”的这个“十三日”即后来史家所划定的衡宝战役的开始时间。

  毛泽东对前线部队的情况十分了解。他对林彪所谓“两个半军”,其实很清楚,知道实际上就是十三兵团的三个军;这与他指示林彪以两个军出芷江有了一点修改。毛泽东也不予说破,当天回电只做了这样的提醒:“以三个军向沅陵、芷江前进很好,但未知你们以什么兵力驻守常德?”

  林彪何等聪明人,立刻就读懂了毛泽东电文中隐含的责备之意。当天十七时复电称,“我以三十八、三十九两军歼灭黄杰部与出柳州兵力已够;因此我们考虑,四十七军仍照原定留在湘西(常德)。必要时亦可抽出一个师在三十八、三十九两军后推进。已去电征求程子华意见”。

  这就回到了毛泽东原电的要求。

  林彪据此排兵布阵,各部也开始行动。

  不料战局又发生了变化。林彪只好又修改了中路集团的进军路线,将原计划三个军直取宝庆改为向衡、宝之间前进。

  林彪致电十二兵团萧劲光称,“张淦本日令四十六军开乐昌,四十八军开耒阳,五十八军开衡州以东,九十七军由郴县开回衡阳并向宝庆前进。盼你们第一线部队仍按原计划于明后日分别前进向敌佯攻,若敌少则歼灭之;但在湘江以西的部队,则应以穿插与迂回动作抓住一股敌人,等主力到后歼灭之。四十、四十一、四十五三个军直接向宝庆、衡阳之间及其以南前进,设法抓住敌人并断其后路”。

  林彪给中路集团(以十二兵团为骨干组成)集结完毕的最后期限是十月一日。这一天是新中国诞生的日子,对依然在前线的解放军战士是何等欢欣鼓舞的日子,是多么巨大的精神激励啊。

  中路集团正在集结之际,东路军、西路军已开始向桂军两翼运动。

  西路集团之三十八军、三十九军南下湘黔边区,攻占沅陵、泸溪、辰溪、溆浦一带,又向芷江、怀化进攻。桂军纷纷南撤。三十八军、三十九军紧追不舍,一举攻占芷江至靖县一带,然后遣劲旅突入白崇禧湘粤联合防线的左翼。

  东路集团从赣西南下,逼近赣粤边界。此刻,其图穗(广州)封逃之意谁也看得出了。

  奇怪的是两翼既然被斩断,白崇禧反倒命令部队停止了已然动步的后撤,反倒将部队摆在四野中路集团的正面,成对峙之势。失去两翼将陷入包围,难道聪明极顶的小诸葛对此忽焉不察?

  林彪命萧劲光指挥部队十月二日向桂军主力进攻,一举吃掉它,向新中国献礼。

  萧劲光命令:四十军迅速推进,包围白果市之敌并歼灭之。尔后向南面的渣江攻击前进;四十五军紧随四十军西侧,攻下永丰、蒋市,歼灭这两地守军,尔后向南面的演陂桥攻击前进;四十一军紧随四十五军西侧,首先歼灭青树坪之敌,尔后向南面的黑田铺、宋家塘攻击前进。

  以上三个军的作战目的:突破衡、宝公路,进而封锁桂军逃回广西之路;四十六军南下攻取耒阳,十八军南下向郴州攻击,亦是对之作战略支援。这样,可迫使两翼之敌进入套子,也可先抓住敌一两个军就地吃掉。

  十月二日十六时,中路集团分三路展开攻击。

  五日拂晓,各军向前推进了三十公里、五十公里不等,在湘中、湘南之间占据了青树坪、花门楼、渣江一线,近距离威逼桂军主力。

  在如此大军压境的情况下,林彪估计,兵微将寡的桂军不是凭借完整的工事和以逸待劳之势固守;就是以少数部队掩护,不顾一切冲破可能被阻断的后路,将主力撤回广西。这是面对重兵压境之下必然甩出的两张牌,二者必居其一。

  不料,白崇禧居然下令反攻了。

  这是个不按常规出牌的人,也是个深谙兵行诡道之术的将领。而处此危局主动反击,意欲何为?

  正当林彪三路大军进军神速,东西两路正在形成钳形夹击态势,中路主力在桂军正面完成了战略集结的时候,白崇禧在衡阳召开军事会议,研究如何应对当前的严峻局势。

  九月二十八日夜,衡阳鸡条街二十六号华中军政长官公署大会议室济济一堂,肩章上的金星闪成一片。参加者有桂系将领,也有中央系将领(如黄杰)。

  参谋处长林一枝上校报告敌情,传达参谋长会同参谋处做出的判断。

  接下来,白崇禧叫大家各抒己见。

  丢失了安徽省的省政府主席、华中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夏威坚决主张退却,而且认为退得越早越好、越远越好。这代表了与会大多数人的意见。

  还有一种意见是继续抵抗,坚守阵地,顶一天是一天,等待机会;理由是机会不会没有。然而究竟是什么机会?是微观战场上的,还是国内大战局,抑或国际变数?谁也没去清楚言之,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想清楚。

  又有人诘问:如果照夏副长官高见退却,那么向哪个方向退为宜?这个问题似乎有些纠结,因为以前蒋总裁和李代总统意见就不一致。

  当然,这个时候情况已经有所不同了。一个多月前,如果当机立断,离开湖南进入贵州,再相机退入四川,将会容易得多;现在直接去贵州已走不通,只能先进广西,再入贵州;至于向海南岛退,取道广州是舍近求远了,也还是得从广西转道。

  另有一些人主张退往越南。持这种主张的人有桂系也有蒋系,例如桂系十兵团司令官徐启明、蒋系一兵团司令官黄杰。

  黄杰说:“我们去了以后,把帽子换成保大王朝[1]的安南军帽,帮他们打共匪胡志明,就立住足了!”

  徐启明说:“说得对!我们几十万人马过去,谁也抵挡不住!如果法国兵要干涉,他们不过几万人,我们可以消灭他们!”

  大家争论了一番。同意退却的人占四分之三,但退到何处却莫衷一是。

  七军副军长凌云上说:“新化以北的敌人连日以来进展凶猛快速,似乎毫无后顾之忧。这说明有所仗恃,其后面必有强大部队跟进!这必系敌人从右翼来包围我们的大部队。待其抵达宝庆完成了包围,衡阳正面的敌人主力就不会再按兵不动了!到时候衡阳就成了一个突出部位,长官部在这里,极为不利!现在就应该及时迁到东安,并以有力部队驻守武冈,以固桂北门户。”

  不料白崇禧全然否定了所有意见。他认为共军现在对国军进行大包围,犯了兵家大忌:兵力分散,远距离奔袭犹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既然共军破绽已露,我们就应击其破绽,打一个比青树坪大捷还大的胜仗。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这个战机是决不能放过的。

  诸将听了,无不惊愕。心里都在嘀咕,白长官发昏了吗?

  他当即做了具体安排:宝庆方面,由黄杰组织优势兵力拒止敌人于宝庆以北地区;宋希濂兵团由桃源、安化一线向长沙进攻,限时拿下长沙;衡阳一线,凑足五个军,由衡山、永丰一线协助进攻长沙。这路助攻部队也由宋希濂统一指挥。至于华中长官部的位置,当然,临锋当镝,确实不安全;然而,此系首脑机关,万众瞩目,国际观瞻所系,一旦移动,牵一发而动全身。李代总统正在交涉美国援助的军火和其他物资的接收地点,所以应暂缓撤退。

  他最后说:“上次青树坪战役获胜,即使盟友美国对我们刮目以待———这次已启运了一批援助物资就是证明;又说明了共军不是不可以战胜的,也证明了我们华中部队的战斗力,不可作等闲看!魏德迈说,这次启运的军火和其他物资可装备四十个师,其中十五个师的装备交给西北的胡宗南,让他挡住彭德怀的进攻;其余二十五个师的装备全部交给我们华中部队!”

  白崇禧身临危境不思如何收缩部队,避险趋利,反倒大举进攻。此举决不像海外一些史家[2]所云是临危不乱,果敢用兵,以求险中取胜;而是受到了美援这一巨利所左右,企图再来个大型号的“青树坪大捷”。这个是典型的利令智昏。笔者从他对部队的部署看,可以断言他对林彪部队的情况完全不了解;特别是打长沙时避免不了要对付的萧劲光中路集团的动态,他居然毫无所知。否则他就不会产生进攻长沙的妄想了。刘伯承对白崇禧的评价是“小聪明,大傻瓜”,真是再准确不过了。

  部队进入实际行动阶段的时候,白崇禧才发现解放军兵力的雄厚、纵深配备的强大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料。

  面对白崇禧的大兵力反击,林彪一开始有点瞠乎其后,遥遥端详其心雄万夫的身影,困惑了半晌;觉得这实在是不像白崇禧所为,说是刘峙或者陈诚还差不多。如此集中全部主力,在三面都是比自己强大一倍以上的解放军远程包围下,竟主动冲上前去对决,不啻是一种自杀行动。白狐狸变成了黑母猪了吗?

  不过,这样完全违背常规的突然行动,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林彪也颇着难。因为中路集团放在第一线的部队,与白崇禧倾巢而动的兵力相比并不占优势;中路集团的纵深配备要调往第一线也需一定时间。同时,林彪对白崇禧的反常举动也尚未判断出其真实意图究竟是什么;是实实在在的自杀行为,还是虚晃一枪即转身远遁?抑或还有别的什么图谋?林彪的思维一向缜密,他认为得先让白崇禧行动,我军暂处守势,观察观察,然后再收拾他。

  林彪给各部下达命令,停止攻击行动,收缩部队,准备决战。

  对首当其冲的中路集团所属军、师级单位发电报说:“目前你们第一线兵力不够优势,各部即在原地停止行动,严整待命。”

  发出上述电报的次日(五日)上午,又致电中路集团十二兵团司令员萧劲光、副政委唐天际、参谋长解方,“目前已突过衡宝公路之我军,则应在水东江、宋家塘以南地区集结;在公路以北暂勿南进”。“各部皆须作敌向我进、向东或向南撤退以及原地不动等四种情况的处置,须以机动精神处理情况”。

  同时,命令程子华的西路集团从湘西向东移动,以靠近白崇禧集团;杨勇的五兵团之十八军沿粤汉线向北移动,十六军、十七军向衡宝公路靠近。

  林彪这样调整的意图是,无论白狐狸是如何打算,让他就在这个包围圈里折腾吧,最后总要把他报销完事。

  但是,意外发生了!

  四十五军之一三五师没有接到野司和兵团部命令他们原地止步的命令,已然遵照原来的作战计划以强行军高速南下。

  五日夜间,当中路集团全部止步在衡宝线以北时,一三五师已越过衡宝公路插到白崇禧主力部队云集的腹地:佘田桥正南之沙坪、灵官殿地区了。

  次日拂晓,白崇禧发现了一三五师。

  他惊愕之余,陷入深深的困惑:这林彪一向用兵谨慎,孤零零的一个师闯入我军腹地,就不怕被一口吃掉吗?不对,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会不会是作为诱饵抛过来的?然则鱼钩又在何处?看来得谨慎处之。

  他命令七军军长李本一派兵尾随这股来意不明的共军(一三五师);但不可浪战,须相机而为。

  林彪一开始颇为一三五师的冒进担心,生怕再发生一个青树坪式的失利;但他是个深谙辩证法精髓的人,在不言不语中渐渐意识到该师的冒进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良好后果。沉思之后,遂下定了决心,再次调整部署。

  六日十一时,他首先致电一三五师,“你们暂时归我们(野司)直接指挥。望告电台,要特别注意联络我们”。规定“一三五师的师、团两级电台要随叫随到;兵团和军的电台只能收听(一三五师电报),不得指挥”。

  同时,又命令中路集团各军主力向衡宝公路以西挺进,西路集团三十八军、三十九军由西向东推进,这样便形成了对白崇禧主力东西两面威胁之势。

  四个小时之后,林彪又致电中路集团的萧劲光,野司要对中路集团的六个军直接指挥。“四十、四十一、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九、十八等各军行动,暂时由我直接指挥。故各部,特别是先锋师,应特别与我保持电台联络。十二兵团司令部应率直属部队驰赴永丰及其以南,担任现场指挥,准备进行大围歼。”

  四野的所有指挥员都知道,林彪一旦大权独揽、越级指挥,那就是有大仗打了。

  林彪在给一三五师的电报所做的具体指示为:“……盼你们以少数部队迟滞水东江(衡阳西北面)方向之敌,主力即向湘桂路前进。必须不顾一切艰苦和危险,坚决迅速破坏湘桂路,争取翻毁数十华里和炸毁桥梁,使敌无法下决心南退。只要敌人不退,则能全歼桂军,使战争提前结束。故你们的任务甚重大,望坚决灵活地完成任务。我大军在水东江、宋家塘以北足以压制敌人,故你们不必过分顾虑后方。”

  一三五师师长丁盛命令,全师休整一夜,次日早上按照野司规定的路线向洪桥方向前进。

  次日一早,部队正要出发,突然出现了一支敌人部队,向四〇五团孙家湾阵地冲来。副团长韩怀智当即率三营迎战,歼灭部分敌人,俘虏了几十名,余部逃去。

  从俘虏口中获悉,逼来的敌军是一七一师,目的是以奇袭方式搞清这支冲进腹地来的共军动向。

  丁盛决定暂时停止出发。为防止敌人可能实行合围,各团占领相应阵地,准备抗击。

  敌人果然前来进攻。先以炮火轰击,然后飞机轰炸。步兵的集团轮番冲锋达十多次,都被打退。

  攻守战进行到黄昏,丁盛觉得,在此与敌军纠缠,野司交给的任务何时才开始执行呢?便下令各部设法撤出战斗。师之主力(欠四〇三团)由灵官殿经石株桥向关帝庙方向前进;四〇三团在师主力的左翼沿平行路,经余家冲、七壁岭向井头江方向前进。

  四〇三团前卫部队一营在师参谋长刘江亭率领下,在夜幕掩护下,当夜就越过了七壁岭敌人警戒线,一直插到井头江敌人纵深地带。

  天亮后敌我双方才看清对方位置,便在井头江村内外混战起来。

  刘江亭率一营边打边抢占有利地形,井井有条地抗击敌人的攻打。后来,与团部失去了联系。

  四〇三团主力在刘世斌团长、李济宗政委率领下,由于夜色浓重,渐渐和刘江亭带的前卫营拉大了距离。进至七壁岭,又遭到敌一七五师阻击,发生了一场激战。不幸电台出了故障,与师部也失去了联系。

  七日凌晨一时,一三五师主力进至石株桥地区。

  前卫部队四〇四团报告,其先锋营在关帝庙遭遇敌人,发生战斗,无法前进;同时又发现关帝庙附近有敌人主力部队。

  丁盛命令四〇四团就地组织防御;令四〇五团占领石株桥两侧高地,向严家庙方向警戒;师机关及其直属部队在石株桥一带几个村落屯驻,派警卫营、山炮营、工兵营向灵官殿方向警戒。并将当前一切情况电禀野司、兵团部、军部。

  野司复电指出,该师已处在敌人四个主力师分割包围中。该师应立即占领有利地形,构建工事,组织防御。必须像钉子一样钉在敌人心脏里,咬住不放,以待主力从外面合围敌人,最后歼灭之。

  七日凌晨四时,一三五师各段阵地都遭到敌人多次攻击。战斗十分激烈,往往短兵相接,双方纠缠不退。

  四〇四团三营坚守三面山阵地,打退了敌人多次猛烈冲击,杀伤其大量有生力量,仅七连阵地上敌人就遗尸两百多具。

  四〇三团在七壁岭、神仙洞遭到两个团敌人包围。敌人的围攻都被击退。三营营长蕲宝谦挺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身先士卒,冲进敌人群体,杀死十多名敌人后,拉响身上手榴弹,与围攻他的敌人同归于尽。英雄蕲宝谦时年二十五岁。该营残存的三百多位干部战士在教导员上官秦水率领下,黄昏后突出重围。

  七日二十二时,四〇三团终于与师部联系上了。

  丁盛师长当即令四〇四团二营接应四〇三团主力突围。

  打得精疲力竭的四〇三团主力消耗了一多半,已不足千人。在四〇四团二营护卫下,八日拂晓才回归师主力附近。

  丁盛意识到,不宜在此与敌人纠缠,必须尽快撤出战斗,执行野司向他们下达的向湘桂线穿插的任务。

  对于林彪来说,此刻一三五师能否破坏或控制湘桂铁路已变得并不重要了,其实只要他们在敌人中心地带不断地横冲直撞,搅得白崇禧疑窦丛生就可以了。

  八日午后,丁盛察觉严家庙的敌人在向后撤退。急忙向野司电禀。

  野司认为这是白崇禧将要全军逃离的迹象。命令一三五师立刻穿插到敌人逃跑线路的前头进行堵截。

  丁盛命令:四〇五团为前卫,师部及其直属部队居中,四〇四团随后跟进,四〇三团向白地市方向推进。

  师主力过了严家庙不远,发现前方有一个营的敌军挡住去路,似乎是敌军的断后部队。决定不去惊动它,绕道前行,经黄土铺再到白地市。遂令四〇五团调整方向,往西前进;四〇四团在师部后面跟进。

  敌人发觉了他们的动向,急忙追了上去,展开攻击。四〇四团不让其靠近,边打边退。

  傍晚,前卫四〇五团进至鹿门前村,也发现前方有一支敌军,看规模是一个营。接到报告后,师部决定借助夜幕,侧敌绕行。

  当夜,月黑风高,细雨时下时辍,后来大雨如注。部队在山间小道、水稻田里冒雨前行,十分吃力;尤其是炮兵部队和驮马,行动困难,更是远超单兵。然而,他们没有损失一人一马,顺利地越过了敌人的封锁线。九日凌晨四时到官家嘴、泉碧梁地区宿营。

  而四〇三团则在铜锣坪宿营。不断的作战、急行军,使部队人困马乏,大家一挨地就熟睡过去。沉酣的程度,就是大炮轰,也惊不醒他们。

  到四〇三团帮助工作的师政治部主任任思忠,并没休息,去这个连队、到那个连队,了解战士们的思想情况,解决一些纠纷问题。他在两个营之间来往时,察觉前边有宏大的声音传来。他十分警觉,屏息细听了一会儿,不禁大惊,意识到是大部队的行军声。从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定是敌人退却过来了。他飞跑去把团长、团政委叫醒,紧急集合部队。

  部队刚出村,还来不及展开,敌人的先头部队就逼过来了。只好仓促应战。顿时,铜锣坪村四周枪声震天动地。

  [1] 当时越南保大王朝尚未被推翻 。

  [2] 如美国出版的陈约瑟著《中国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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